2011-02-11

悼念苏联中先生


2011年1月31日,星期日晚上10时,接到雅加达谢家茂来电,告知雅加达苏联中先生已于昨日(即1月30日)在家中与世长辞。家茂并不认识苏联中,但曾听我多次提起,他只知道苏先生在班芝兰(Pancolan)开设“明星药房”,印尼文叫Apotik Bintang Semesta,他母亲常到那里买药,他是从登载在印尼星洲日报的讣告才知道苏先生的恶耗,第一时间向我通报。苏先生是在1月30日中午1时38分在寓所因肝病归真,享年68岁,涓于2011年元月31日(星期一)上午9时遵依伊斯兰教仪式举行安慰礼,礼毕随即扶柩发引于Jalan Raya Cherang No. 79, Pacet, Cianjur 墳场。苏先生身后留下发妻林英钻,4儿2女、5个孙儿女和1位女婿。图中身穿浅蓝色衬衫的人即是苏先生。



我是在2006年认识苏先生,那年赖多从雅加达来新探访我,知道我有意到印尼各大古城考察,遂将当时正在狮城度假的苏先生介绍和我认识。后来,我应李远忠的邀请,陪他到雅加达考察庙宇,也顺便圆我实地勘察巴达维亚古城地理的愿望。和我同往的朋友,还有叶钟铃。雅加达的赖多,安排我们住在班芝兰横巷Toko Tiga 的吉达国际饭店,同时也陪我们畅游雅加达、茂物、万隆等地。那一次的雅城之旅,是我第一次踏上印尼国土,也是我第二次与苏先生见面。苏先生是个热情好客的商人,虽然第二次见面,他却慷慨地借出司机和私人轿车,载我们到处考察,还邀请我们到他那间位Ciherang Puncak半山的豪华别墅住了两天。


我们在雅城的几天,他把我们视为好友,请我们上小南门附近的客家餐馆梅园吃饭、介绍我们认识他的好朋友--“亚齐之子”庄学标。庄先生是一位商界奇人,出身亚齐的纷乱政治环境,白手起家,曾经拥有亿万家产,也曾因投资新加坡餐馆业失败而导致破产,一两年后又东山再起;那时候,他刚刚动过换肾手术,正在康复中,却冒着受到感染的危险,陪我们吃饭。“亚齐之子”的封号是他自己封的,他说他正在写自传,书名就定为“亚齐之子”。苏先生也邀请我们到他家Ancol Barat附近的印尼餐馆,和他家人同进特具风味的印尼美食。一同用餐的还有苏先生的舅舅陈博士,他是南大毕业生,是一位成功的工业家,当时正积极进行在陕西省武功县修建苏东坡墓和8所苏东小学的慈善文教事业。在中国建设以“苏东”为名的小学,是要纪念他的母校棉兰苏东中学。苏先生和陈博士都来自棉兰。由于苏先生和陈博士在陕西的文教功德,中国山西省武功县政协的名字,也出现在輓告中,对苏先生的辞世,“深表哀悼”。


苏先生在生前乐善好施,喜欢阅读,对文化人颇为尊重和照顾。1998年苏哈多下台后,华文在印尼复兴,我友赖多在雅城办华文期刊《廿世纪》,获得他持续不断的财务支持,可惜期刊出版了几年,换了几次刊名,最后因销路不佳而停刊;赖多在去年中风后,听说苏先生每月都送他5条印尼盾,贴补他的家用。

苏先生对他的棉兰老乡李远忠和雅城邝耀章等人合办的《印华之声》、《印华新声》等期刊也很支持。


苏先生也热心社会公益,他所担任的社团要职很多,包括世界苏姓宗亲亲总会第八届理事会顾问、印尼雅加达苏氏宗亲会名誉会长、甲必丹苏鸣岗基金会创办人暨辅导委员、旅椰苏东/苏东牧校友会顾问等职。苏先生也曾担任班芝兰商联会主席一职, 他对班芝兰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。1998年的暴动,雅城华人商店横遭印尼暴民火烧和掠夺者,处处可见,但班芝兰则因为他的军部人脉关系,只遭到轻微的破坏。2006年,我第一次踏足班芝兰时,班芝兰路正在整顿翻新,原来霸占整条马路中间的非法小贩,被军警强行驱散了,商联会在路中筑起围栏,计划在分界堤种树、建设路灯、美化市容。2009年,我重访班芝兰,路堤上已经是绿树成荫,道路干净,整条街道面貌一新。


三间土库街两旁还种了翠绿的竹丛,环境清幽,一扫过去小贩吵杂扰攘的情景。这脱胎换骨般的改变,苏先生功不可没。

根据印尼报章的报道,苏先生是因肝病去世的。赖多说苏先生平时不抽烟、不喝酒,却还是躲不过患上肝病的恶运。看来,苏先生是爱吃肥腻的烧腊吃出乱子来的。几次和他吃饭,发现他特别喜欢点烧腊这一味,即使是身罹肝病之后,习惯依然不改。 我不明白的是,后来苏先生为什么却皈依了伊斯兰教,是为健康还是为了事业?或是为了什么其它的原因?


事实上,苏先生在事业上可谓是非常成功的。他早年从棉兰来到雅城,白手起家,现先是从侨生药剂师林茂灿手里买下班芝兰路27号的明星药房,苦心经营,然后再发展其他事业。他在去世前的事业,包括明星西药房、两间旅馆(Hotel Bintang Baru, Hotel Pancoran Jaya)、一间化学工业公司(Pt. Delldent Chemical Industry)和一间其他行业公司(Pt.Yuly Eka Pesona)。

在社交上,他交游广阔,认识的人很多,除军政界、商界、 文化教育界 、同宗的关系外,他还交了20多 位知心挚友,如庄学标、李远忠、丘飞海、赖多、廖友祥、魏裕峰、贺雄泰、陈德成、吴声秋、 陈文生等。

我和苏先生并非深交,但我第一次到雅城作田野调查,却受到苏先生在各方面的照顾,我深受感激。2006年我们从雅城回新后,曾两度在新加坡和苏先生见面。苏先生在新加坡有一个公寓单位,常来新小住,复诊,度假。我前年重访班芝兰时曾尝试拜访苏先生,但听说他却到了新加坡,彼此檫身而过;去年第三度回到班芝兰,则因为是过年,苏先生不在店里,再次缘悭一面,没想到从此就这样阴阳两隔,以后若有机会再访雅城,要想再与他见一面,已成奢望了。人生,怎么那么无奈、那么多不由自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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