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最近游新西兰(New Zealand) 南岛,巧遇春雪,整团人玩得很开心,回来后把难得一遇的经历挂上她的搏客网(见http://lingwords.blogspot.com/, Friday,November,2008, Back to Christchurch) , 与网友分享。我读后,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,立刻被轻轻推开,走进去,我看到了20年前那一场不该下的六月雪!
那不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雪。那年是1988年,我得到任职的研究所委派,到北京大学哲学系进修半年的机会,初春雪未融的三月到了北大,就在那美丽的校园里第一次与雪解逅。那次与雪的初遇,虽有惊喜,但印象却没有三个月后那场六月雪来得深刻和难忘。
六月,在盛夏的北国校园,正是热浪侵人的气候,没有人料到会下雪。偏偏,就让我这个南洋华人的第一个北国盛夏,见到了白皑皑的雪!难得一见的六月下雪,中国人称之为六月雪,是不祥之兆,大家耳熟能详的窦娥冤,就是六月雪的典型悲剧故事。果然,第二年的1989年6月,中国就发生了令人历久难忘的六四天安门事件!
当年,我单独住在北大留学生宿舍勺园,下雪的前一晚,因为听说西北风从西伯利亚刮来,特别早就上了床。深夜里曾被风声惊醒,虽觉得有点异常的冷,亦不以为意。那一天的凌晨6时,我如常起床,但觉宿舍满室特别亮丽,好像是开着电灯一般。推开窗往外一看,校园更是白皑皑的一片,远处新盖的大楼和附近的楼房,尽象涂上了一层白色的漆料,天也是白色的;窗前原本绿油油的树,一夜之间绿叶褪尽,光秃秃的枝丫华发冲天而竖,墙外的草地,也象是铺了一层盐巴,无端端又厚又白了起来。(见左图)呀!是雪,下雪了!怎么可能?夏天也会下雪吗?
惊讶甫定,我无暇多想,火速换上外出的衣服,披上外套,随手带上相机,就往门外冲出。此时,整座勺园静俏俏的,其他学生大概还在蒙头大睡吧。
出到勺园大门,四周还是那么的静,一个人影也没有。昨晚停放在路旁的脚踏车,都铺上了一层白皑皑的雪,路是湿漉漉的,显然下过雨。我从草地上抓起一把雪,感觉是凉凉的,并不如想象中的寒冷。勺园大门前的几棵圣诞树,没有任何彩带装饰,却给我马上想起圣诞节,是了,白色的圣诞,应该就是这样子吧!
整个北大校园也是那么得宁静,那些平时熙来嚷往的角落,那些高谈阔论民主改革的论坛地点,也不见任何人迹。如此异常的平静,我当时也不怎么留意,心里只想着多拍几张照片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不就是暴风雨来临前常见的平静吗?自从那场六月雪之后,民主改革的声浪,在航天科学家方励天夫妇的领导下,在北大和清华校园翻腾起来。第二年6月,就传来军警压制学生民主改革运动的天安门事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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