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-11-08
太平怀旧之旅(2):寻访故居
2008年8月15日,星期五,晴。
这次太平怀旧之旅的第二个目的,就是寻访在太平念书时寄宿过的故居。当年我在这雨城上中学,第一处和最后一处居住过的宿舍都在城里,其他的地方还包括郊区的甘文丁路、汤申路、后廊新村和古打路等处。
靠近榴连坡与消防局的丽都戏院(见左图)右边,现在是停车场。从前,这里是一排双层店屋,楼下做生意,楼上就是住家。我和才干、水容等好友就在其中一间店屋楼上租了一层。在榴连坡品尝了道地的猪场粉后,寻访故居的第一站就在这里。
那排双层店屋已被拆除,如今是停车场,当年的丽都戏院现在改为丽都中西餐馆。望着空阔的停车场,我脑海里立刻涌现那排店屋,其中一间楼上住家的天台上,一群高中学生穿着背心或衬衫(那时还没流行T衫),或蹲或坐,围在一起高兴地吃着榴连,里面有才干、水容、玉成、开春、德汉,当然还有一个瘦瘦的我。记得那时玉成的哥哥在榴连坡卖榴连,晚上10点收摊,卖剩的榴连全拿到我们的宿舍,几乎每晚我们都开榴连大食会。
那时,我们的校舍已从汤申路搬回神庙街,离我们的宿舍不到200米。我们的午晚两膳,就由神庙街的一个住家包办,我们走路就可以到那里用膳,极为方便。想到这里,脑海中就涌现一个清丽的少女倩影,高高瘦瘦的身材,皮肤黝黑,眼睛很大,她的名字叫雪丽,我们在背后给他取了个“力学”的绰号,住在“包膳婆”的隔壁。现今,这位从来不跟我们说话的矜持少女,应该为人祖母了吧?
离开前丽都戏院,我们步行到马吉街寻访第一处寄宿的故居。途中,在古打路近马吉街的路口,看见了一个售卖安东咖啡粉的小摊子,一位70出头的老人家坐在摊位前看摊。突然,我记起了第二寄宿处,那不正是安东咖啡粉东主小老婆的住家吗?
我和这位姓陈的单身老汉攀谈起来,希望从他那里了解一下安东咖啡粉厂一家的近况。原来老东主已经去世,现在当家的是他的孙子。问起老东主姨太太的近况,这位自称安东老雇员的老人家却说不甚清楚。我们买了两包咖啡粉,就和他告别了。
到了马吉街,记不起究竟是那一间店屋是我初到太平时的寄宿处,仅依稀记得是左边第一排中间几间之一。问了两间都不对,到第三间时看到一位似曾相识的老店主,我想一定没错了。果然,那位约七旬的老店主,就是我以前寄宿时老店主的少东,样子长得跟他老爸一模一样,现在也已经不年轻了。左图是我和老少东伉俪的合照。
聊起往事,老少东如数家珍,记得比我还清楚。原来当年(1959年),我和义弟永藩同时被华联中学录取为中一新生,但当时设在神庙街的校舍没有学生宿舍,老少东的母亲和永藩的母亲原为好友,自然就收容我们寄宿,兼供膳食。所以永藩和我,是他家绝无仅有的寄宿生。老少东后来邀请我和云到楼上,看我以前睡过的木床。从墙上挂着的几张单人照和全家福,我才知道当年收容我寄宿的主人姓萧,名天佐,是大埔客;女主人是槟城浮罗山背的嘉应客,老远从槟城嫁到太平来,相夫教子,从无怨言。她照片里的穿着,以娘惹装为多,我想她该是槟榔屿的娘惹吧。老少东叫炳江,是家里的老大,当年就在隔壁店做学徒,晚上才回家睡觉,在楼下大厅睡帆布床,我很少见到他。炳江有一个妹妹,后来当老师,曾有一段时期被派到我老家玲珑的马来学校教书,在我家隔壁租房。炳江四十来岁才结婚,育有两位千金,都大学毕业了,现分别在吉隆坡和澳洲工作。
辞别炳江夫妇, 出到门口,我才发现我初到太平念书时,第一个寄宿的地方是马吉街114号祥裕磁器(见上第一图),怎么脑海里则一点印象也没有呢?我在这里住了大约一年多,后来学校搬到汤申路,我也随而搬到汤申路口附近的甘文丁路,和水容兄弟、刘少民兄弟等人寄宿在安东咖啡粉厂东主的二姨太家,永藩则搬到Pokok Asam村, 和几位朋友住在一起。
中午12时至2时,是华联四庆的报到时间,我和云在马吉街的一间咖啡店用过午餐,就赶到太平湖附近的校友会报到注册,准备参加下午2时开始的太平古迹游。
很可惜,古迹游这节目却因人数不足而被取消了。失望之余,我决定继续寻访故居的计划。新富兄自告奋勇,要载我们到古打路去。那里,是我在读高中时,曾经一度住过的地方。当时和谁一起住,除了才干外,也想不起还有其他的什么人;具体住在那一间,也因年代久远,怎么也想不清楚了。我在Lorong 1 和 Lorong 2 绕了一圈,看见55年不变的平房,脑子里则涌现了两则往事,第一件事是小偷光顾。记得我们住的平房,只有一层(如图),我和才干睡在靠窗的前房,外面就是前院和侧院,某晚我半夜醒来,朦胧中好像看到一根长长的竹竿,从窗外伸进来,我张开眼,果然看一根竹竿伸向吊在门后的长裤,那条长裤是才干的,我把他摇醒,一起大声喊捉贼呀!捉贼呀!那小偷见事机败露,慌忙扔下竹竿,越过离芭逃逸。第二件事是,就是在那间平房里,我埋头准备以马来语为媒介的初级文凭会考,结果考得一张二等文凭,总算没有白费几个月的苦功。
从古打路,我们乘搭德士前往汤申路口,在那里想要看看路口那档卖饭的福州老伯是否还健在?都47年了,那档口的所在已经变成交通岛,福州老伯如果还健在当然也该安享晚年去了。
路口那间脚车修理店,如今已提升为摩多车修理店,但业主好像已然易手。从前,该脚车修理店的小店东姓连名再泉,我们由修理员和顾客关系变成朋友,还曾经一块到安顺游玩过。他哥哥现在隔壁开了个茶庄,再泉则住在甘文丁。
我在太平第二处故居就在附近的甘文丁路,这条路现已改名为Jalan Muzaffar Shah。我在那里俳徊了一阵,认不出到底是那间。图中的那一间平房,倒有点符合记忆中的“故居”,但不敢肯定。想问,但家家都门禁森严的样子,而且狗吠声此伏彼起,只好放弃。记忆中,这里的“包租婆”是安东咖啡粉厂东主的姨太,育有一男一女,煮的菜很好吃。同住的有水容兄弟、瓜拉江沙来的刘耀民兄弟及巴眼色海来的徐福和5人,我们在那里住了不到一年, 就搬到汤申路学校附近的后廊新村去了。
图中那排长长的双层店屋的第一间,现在是咖啡店,它的前身也许就是我40多年前住过的后廊旧居,但我无法确定。记忆中,我在后廊的旧居,位于后廊新村靠南的最边缘,后面不远处就是太平通十八丁(Port Weld)的铁路,当时已被遗弃不用,今日则已被拆除,附近一带亦已发展为新的住宅区,称为新后廊。
8月16日早上,我单独沿着旧后廊新村南区边缘的那条路,从最远的后廊西村口回头走,至到靠近东区村口的地方,依然找不到那记忆里的双层木板店屋。这条路从西到东,两旁尽是单层木屋,我记忆里的那排双层店屋始终未见踪影,到底那里去了呢?
到村口附近的那间从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双层佛堂询问,然后往旧时铁路的方向摸索,来回兜了一圈,最后确认那排耸立在村口外的双层石敏店屋是可能的地点,虽然仍未敢确定,也只好真假不辨,假设它就是故居所在又有何妨呢?反正记忆终归是记忆,就让它永远活在记忆中吧。
从后廊新村村口往汤申路母校走去,感觉中好像很近。从前,这里是一片荒凉的沼泽地带,从今华联第一第二小学(前华联独中旧址)到后廊村口,是一条C型马路;如今四周都是住宅,马路也变直了,在华联的斜对面的Jalan Batai, 新盖了一间国民中学。
母校对面的平房区,好像没什么变化,很轻易就找到在那里的两处故居。第一处故居在Jalan Sri Kandi, 这应该是后来改的名字,房子的形状没变(见左图),但似乎修复过,焕然一新的样子。记忆中屋旁的鸡屎果树不见了,院子里一个印度籍园丁在修剪整齐碧绿的草地。我想,这房子的主人,大概已经不是从前那位肥胖的“包租婆”了。记忆中,包租婆育有一男一女,都念英文学校,很少跟我们讲话。这位包租婆的那手好菜,是花生螃蟹,那浓浓的花生浆,香味四溢,直今想起仍会垂涎三尺,回味不尽!
在Janlan Sri Kandi 旧居同住的有哪些人,除了从巴眼色海来的陈煜章、张、陈合仕外,还有些什么其他人,完全记不起来了。从那里,后来我又搬到同区的Jalan Batai, 那是一间角头平房(见左图),同住的有木歪来的梁振发、巴眼色海来的徐福和、利民新村来的曾广霖、怡保来的丘炳兴等人,济济一堂,好不热闹。
这里的包租婆,是一位云英未嫁的女子,约二十来岁,她只负责看房子,不包三餐,很少跟我们这批来自各地的毛头小子搭讪。每天的三餐,我们都到对面的学校用,极为方便,也蛮经济的,大约几毛钱就可以解决一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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