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-06-12

我的“蒙古包“(1):吡叻河畔南岸



蒙古包,即蒙古等游牧民族传统的住房,称为“格尔斯”。游牧民族为适应游牧生活而创造了这种居所,因为它很容易拆装,有利于放牧时搬迁流动。。蒙古包呈圆形,四周侧壁分数块,用条木编成网状 ,几块连接,围成圆形 ,锥形圆顶,与侧壁连接。帐顶及四壁覆盖或围以毛毡,用绳索固定。西南壁上留一木框,用以安装门板,帐顶留一圆形天窗,以便采光、通风,排放炊烟,夜间或风雨雪天覆以毡。这种住屋,自匈奴时代起就已出现,一直沿用至今。

我不是蒙古人,自然不住真正的蒙古包。但我这大半生,飘泊异乡,居无定所,结婚之后依然搬来搬去,和蒙古人游牧的特性没多大差别,姑且把所居住过的房子,借称为“蒙古包”吧!


左图是吡叻河(Perak River) 上段某一个地方,位于今马来西亚(当时称为马来亚)的上吡叻森林边缘。


我的第一个“蒙古包”,就座落在那条湾湾区区的吡叻河右岸,在浓浓密密的森林边缘,与马共游击队为邻。那里也是我出生的地方,时为1944年底,马来亚还在日本的军国统治之下。
不晓得是为了避难还是为了开荒,我父母选择搬到这处人烟绝迹的森林边缘居住,是有点匪夷所思的事。父母在世时一直没问起,现在已无从追问了。听说城镇的人在日治时代,常常需要以木薯代替米饭过活的年代里,我家则从来不缺香喷喷的自耕米!从这看来,父母亲的选择是对的。

可是代价也很大,我在吡叻河畔出世,也差点儿在这里丢了小命。原来我出生之后,身体一直孱弱多病,后来又不幸染上了山岚瘴气引起的怪病,幼小的头颅上生了一个拳头般大的毒疮,父亲抱着我到十几里外的小镇上求医,母亲也丢下家中三个年幼的孩子,随着到小镇里来,寄宿在我二伯的店里。但是,镇上两位稍有名气的郎中,都束手无策。眼看着我淹淹一息,小命危在旦夕,父亲心乱如麻,不知所措,抱着我正徘徊街头的时候,一个看来有点面善的路人过来探问。也算我命不该吧,那名路人看看我头上的毒疮,就连声说不碍事,然后就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的药粉,递给父亲,并把治疗的方法教授。父亲把我抱回镇上我二伯的店内,母亲在半信半疑、忐忑不安的心情下,依照那路人的吩咐,强忍着心如刀割的痛楚,用剪刀剪破毒疮,撒了半包药粉。说来也真神奇,第二天早上我那肿胀如拳的毒疮就消了一半,以后继续撒粉,再加上小镇郎中的辅助调养下,毒疮最终完全消失了。虽然这毒疮在我头上留下一个永不消失的疤痕,也因此被小时的玩伴戏称为“烂头何”(武侠片人物之一),但我的小命毕竟还是检回来了!

后来,父亲才想起,那位出手相救的恩人,原来是日治时期常在吡叻河畔出没的马共成员,怪不得看来有点面善呢。

我在上吡叻河畔右岸住了大约四年,但对于我生平第一个“蒙古包”的样子则毫无印象,只依稀记得我们是住在河畔的高地上,地是黄泥地,河边好像是一片沙滩,附近有人用竹料织成晒烟叶的筐架,我常到那里去玩,有没有下河玩水,则完全记不起来了。我印象最深刻的是,我当时穿的是开裆的短裤,我那喜欢恶作剧的、高高瘦瘦的表哥,常追着要用手伸进我的裤裆,常常把我弄哭。

2008613日晨完稿



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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